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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絕對分子在我家開設了長達一個半月的輔導班,寒假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不過還好,輔導班進行到一半時,羅小宗他媽見機把自己的寶貝兒子塞進來。
接著關係戶不停插班,到了寒假快結束時,號稱我們班倒數鐵三角的人都到齊了!
 
這三個人就是雙魁,羅小宗,還有老黃!
排名以期末考試名次為準!
  
  
三劍客在學校就不見用功,到了我家更是如魚得水,
於是總算在最後一周,我終於品嘗到一點放假的甘甜滋味。
每天在打牌,吃零食和看碟的逍遙日子裏渡過。
後來絕對分子也禁不住誘惑,加入戰團,五個人天天在我家進行硝煙彌漫的牌桌之戰。
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箴言!   
現在在絕對分子臉上,已經絲毫找不到初見時冷漠理智的模樣。









  
就在開學的前一天,我們幾個窩在家裏看《流星花園》。
該片曾經橫掃過海峽兩岸和絕大多數亞洲國家,被視為女人的夢想,男人的噩夢。
看碟的男同胞占多數,
所以剛看了一半老黃就開始嘶叫:“一堆小白臉有什麼好看的!男人最重要的不是臉!”

我聽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只有這張臉還算出類拔萃,他居然這樣否定我。
  
“綃綃,啥叫小白臉?”羅小宗顯然閉關十年期間沒有接觸到類似教育。
  
“沒什麼,就是帥哥的意思,不要理他!”
  
老黃見我不高興,急忙改口,“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錢……”
  
羅小宗聽了,居然也白了他一眼。
  

也是!該君身上唯一的閃光點就是一身的名牌。
  

老黃見只說了兩句話,就已經眾叛親離,最後大吼一聲:“男人最重要的是內涵!”
前面正認真看碟發花癡的雙魁悠悠的飄來一句話:
“就你那樣……連自己大名都寫不利索……還有內涵嗎?”
  
此時我才深刻的意識到老黃的悲哀,他正是傳說中的三無人士,
面目可憎,一窮二白,又笨如草包!
  
可是神經粗大的老黃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悲慘地位,
一把上去搶走雙魁手裏的零食,繼續邊欣賞邊批判!
我看著他佈滿橫肉的臉,不由暗自為他傷感。
老黃別稱異性絕緣體,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這一看就是一個下午,趁媽媽還沒有下班回家,
我們幾個急忙打掃戰場,準備轉戰飯館祭五灶神。
號稱買單王的羅小宗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被人注意。
  
“小宗,我想去吃燒雞好不好?”我拉住羅小宗的胳膊撒嬌一樣猛搖。
  
“吃什麼雞?天天吃雞,我都快跟你變雞了!”老黃抗議!
  
“陳子綃吃什麼,我就吃什麼!”絕對分子已經演變為我的死忠粉絲。
  
  
政治經濟學說得好,經濟基礎決定政治地位!
最後羅小宗本人提出要去吃火鍋,獲得全票通過。
我只好垂頭喪氣的跟在他們身後,走下樓梯。
  
  


冬季的天黑的格外的早,路上冷風飄搖,吹得餓了半天的我們不停的發抖。
羅小宗有一種讓人佩服的傻勁,馬路上到處都是火鍋飯館,各地涮味應有盡有,
可是他偏偏要走兩公里路去他最愛吃的那家。
  
結果一路走下來,饒是我在他身上貼了咒符,可是還是鬼比人多,導致越走越冷。
  
“小宗啊,你到底要走到哪裡?”我實在忍不住了,問前面賣命走路的羅小宗。
  
“就在前面,我記得上次我爸帶我來的時候就走的這條路!”
  
我望著他迷茫雙眼,突然想起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羅小宗是個超級路癡,離家100米都能迷路,
怎麼可能找到一個只來過一次的火鍋店。
  

“算了,我們隨便找一家好不好?去吃那邊的麻辣火鍋吧,很不錯的!”
  
我急忙連拖帶拽的把他往飯館里拉,還好羅小宗這個人很隨遇而安,
迷迷糊糊的抬腳就跟我進去了。
  

“你們快進來,就在這家吃!”我還沒有忘記招呼後面的三個餓鬼。
  
室內溫暖如春,空氣中彌漫著火鍋麻辣的香味。
  
  
我隨手就要關上身後的玻璃門,
就在這時,透過蒙著霧氣的玻璃,我竟然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那是個女人的身影,她披散著黑色長髮,雙手抱懷,穿著一件類似睡衣的裙子。
赤著足奔跑在雪地上!
  
那是血女!
我急忙推門衝出去,卻只看到她紅色的背影越來越遠,耳邊只餘幾聲尖利的笑聲縈繞。
這次又是誰,驅使血女去取血?
又有人燃燒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可是這茫茫的都市中,人心叵測。我以一己微薄之力,又能夠做什麼?
於是我搖頭歎氣,裹了裹衣服,也進去吃飯!
  
  











這一晚我睡得非常不安,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或許只是我太過庸人自擾?那驚鴻的一瞥,讓我心慌意亂!
而且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媽媽從被窩裏挖出來去上學!
  
“嗚嗚嗚,媽媽,我真不想念書了!”寒假的慵懶生活還帶著極大的慣性左右著我。
  
“綃綃!這是你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了!”媽媽用哀怨的眼神看我,
“是升學還是複讀,就看你自己了!”
  
怎麼看都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急忙穿上衣服準備起床,怎麼這麼快?是最後一個學期了嗎?
那次糟糕的分班考試還歷歷在目,彷彿只是一轉眼,
我們這個被流放的班級,就要各奔東西了!
  
時間!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轉瞬之間,偷換流年!
  

可是到了班級我才發現自己的多愁善感是如此的多餘,
全班同學跟開聯歡會一樣,亂成一團在交流寒假作業。

我穿過比槍林彈雨還密集的紛飛的書影和卷子,
摸到老黃身邊,“老黃,寒假作業寫了嗎?”
  
“前兩天已經抄好絕對分子的了!”
  
我聽了一愣:“你怎麼抄的啊?一班的作業明明和我們不一樣!”
  

“少奶奶,你一定是在騙我……”老黃哭喪著臉抱著自己的作業本,欲哭無淚。
  
我望著他扭曲的臉,一時無語!
為什麼我的朋友都這樣?沒有一個智商健全!
  
  
也許是我這個人喜怒過於形於顏色,那一瞬間的鄙視居然被老黃抓個正著。
於是歷史課上我只好一邊假裝聽講,一邊埋頭抄兩份寒假作業。
那一份不用說了,就是萬惡之源老黃的!
  

“我來幫你吧!”雙魁見我忙碌,居然善心大發,要施以援手!
  
“雙魁,你果然是古道熱腸!真是太好了!”
  
雙魁笑眯眯的接過老黃的本子,剛剛寫了一會兒,就拼命的拿修改液在塗。
  
“怎麼了?”我見她急得兩頰通紅。
  
“寫錯了!”
  
“勾掉不就好了!老黃他寫錯字從來不用這玩意兒!”
  
雙魁埋頭沉默了半晌,“不是內容,是名字寫錯了……把那個同學的名字抄上去了……”

我望著她忙碌的身影,再次無語。
突然間竟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人說白癡會傳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埋頭苦幹了一個上午,終於被我搞定兩本作業,
而雙魁卻要為她那幫倒忙的勞動力索取明顯不對等的高額報酬。
一個牛肉盒飯!
  

“老黃,我寫好了!接著!”我對最後一排的老黃表演空中飛書,
“要兩個牛肉盒飯!”
  
那本書像是有生命的鳥,展著紛亂的書頁往老黃的方向飛去。
可是飛行還沒有達到目的地,一張粉色的信封一下就被甩出來,
轉了幾個圈落入羅小宗的書牆裏。
  
我像見到了麻雀的獵鷹,一下就興奮起來,那種顏色不會有錯!
一定是情書!
怎麼我剛剛幫他抄作業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個猛料?
看來老黃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新的目標,並已經付諸於行動。
  
那個倒楣的女孩會是誰?
  
  
我急忙一個箭步竄過去,從羅小宗的手上一把奪過那封信。
  
“這是什麼?”羅小宗好奇的問。
  
“情書!”我猴急的拆開信封,因為老黃已經繞過椅子往我這邊過來了。
  
“啥是情書?”
  
“少兒不宜!”
  
“什麼叫少兒不宜……”
  
我手一甩,從信封裏抖出一張細軟的紙。
我一看那紙上的內容,不由愣住!
居然沒有一個字!
  
潔白的紙上只畫著一個女人,正臉朝下的趴在泥土裏!
表示土地的是一根橫線,寥寥數筆添上幾許荒草!
這張詭異的畫讓人看著發冷,好像在描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老黃卻趕過來一把奪過我手上的紙,仔細的裝進信封裏。
  
  
“這?這是你畫來嚇唬誰的?”
  
“不是我畫的!”老黃一張方臉上盡現扭捏,“是別人給我的!”
  

他說完,非常不好意思的拿著信走了!
我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由目瞪口呆!難道真是春天來了?
三無人士也迎來了多年來未得眷顧的暖洋?
  
可是那個女孩的品味也太奇怪了一些,先不說她為什麼會看上老黃,
光是那封可怕的情書就讓人不寒而慄。
我正在用心思考,耳邊還是不停的傳來羅小宗喋喋不休的問話:
“綃綃,什麼叫情書?為什麼少兒不宜?怎麼情書都是少兒不宜嗎……”
  
我突然覺得自己離智障的道路,已經不太遙遠。












難得老黃有人青睞,雖然貌似對方神經不是很正常,
可是該人能夠接收這樣一個人類公害,勇氣還是極其可嘉的!
  
於是我照常吃喝玩樂,偶爾和雙魁拌拌嘴,和羅小宗發發脾氣,
新的學期過得倒也波瀾不驚。
 
可是過了幾天,向來對外界感知之遲鈍堪比恐龍的雙魁神秘兮兮的湊過來:
“陳子綃,你不覺得老黃不對勁嗎?”
  
“哪裡不對勁?”我納悶的看最後一排的老黃,他正埋頭用功看書,確實很奇怪!
平時的老黃就是吃書也不會看書的。
  

“他好像比以前用功了啊!”雙魁回答。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我和雙魁的智商不過是二百五和半個五百的差距。
  

“估計是回家又家法伺候了吧!”我不理他,繼續埋頭畫符。
  
前人說得好,你的汗水播種哪裡,就會在哪裡有所收穫!
現在我畫符的水準已臻化境!
不過好像得意的只有我一人?
  
  


幾天下來,教室裏少了老黃的大嗓門,少了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少奶奶”,
我竟開始沒來由的寂寞起來。
於是非常厚臉皮的主動跑到最後一排找他,
“老黃,見色忘義不是?跟我說說你那個女朋友什麼樣?”
  
“嘿嘿!”老黃撓了撓後腦勺,憨厚的笑容依舊,“她挺好的!”
  
哇塞!還真的承認!要是換做以前,老黃一定會像革命烈士附身,
不管你問什麼,打死就不說!
最後一個學期,衝刺階段談戀愛,還明目張膽?
無異於自尋死路!
  
“陳子綃,你先回座位,我要先把這道題做完!”
  
居然叫我大名!我突然間竟覺得耳邊轟隆隆的響,
彷彿火山爆發大地龜裂,恐龍在身邊狂奔,始祖鳥在天空飛翔!世界盡頭也不過如此!
我從初中就和老黃同班,從他第一天認識我就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估計連那三個字都不怎麼會寫!
  
一瞬間我竟覺得老黃變成身披金甲,手拿方戟的神魔,
騰雲駕霧,離我越來越遠,遠到我無法企及。
看來我們班留級的陣營又要損失一員大將了!
  







  
“你怎麼了?”雙魁看了看被老黃遣返的,有點呆呆傻傻的我,好奇的問。
  
“完了,完了!”我悲哀的看了一眼雙魁,“老黃他那個女朋友,一定是教育部的部長!”
  
“你怎麼知道的?”
  
我哀怨的又瞪了她一眼,真是傻到家了!
老黃向來性格如牛,寧可耕田都不想看書,不到一周的時間,就已經嗜書如命。
孔夫子在世也不過如此!
  
或許老黃迷途知返也是好的!
我一個下午都沒精打采的趴在書桌上!總比我們這種註定要留級的強!
像我老媽,昨天就已經開始為我排隊競爭本市最好的輔導班了!
多麼悲哀!
  

可是下午我就不這麼想了!


因為轉了性的老黃拒絕騷擾,我就開始往羅小宗那裏跑。
我剛剛跑到羅小宗的座位前,就看到他一臉茫然的坐在書牆裏,手裏捏著一張紙。
  
“這是什麼?”我伸手去抓,“是不是那個女生財迷心竅?又給你寫情書了?”
  
“不知道啊!”羅小宗懵懵懂懂的看我,“這是老黃給我的,算不算情書?”
  
“老黃給你的就不算了……”
  

我伸手接過那張紙展開,突然覺得額角一痛!
又是一張沒有字的紙!
潔白的紙面上,被人用潦草的筆跡勾勒出一幅奇怪的畫!
一個男人,正面朝下的趴在泥土裏!
他稍有些側過來的眼睛,望著我的方向,空洞而無神!
還是簡單的一條橫線,代表了土地,點點砂石,幾筆一促而成。
  
居然跟我前兩天看到的那幅奇怪的畫,一摸一樣!
這畫到底昭示什麼?那畫上的男人和女人,好像都在拼命的向外界傳達什麼訊息!
  





  

俗話說得好,好奇心殺死貓!
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一蹴而就的事,何況物件是比江山還牢固的人的本性!
  
於是當天晚上,一放學我就發揮福爾摩斯精神,偷偷的跟蹤老黃,
身後還帶著一位萬年跟屁蟲羅小宗同學!
老黃出了校門就七拐八拐,穿過繁華的商業區往一個樓群中的縫隙走去。
那裏出了名的有很多賣舶來品的小店!
  
他健壯的背影走在暗巷裏,在後面看來彷彿警匪片裏竄出來的反角!
我提心吊膽的小心跟蹤,生怕他發現給我一個五指山,就夠我後半輩子復原的了。
還好老黃神經之粗大堪比麻繩,羅小宗一路上不停的在我的耳邊絮絮叨叨的問這問那,
居然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老黃走了很久,終於在一家店前停下來。
他很熟撚的伸手打開門,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原來這裏就是老黃約會的地方嗎?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黑暗中,玻璃櫥窗反射著如鏡面般的光輝。
裏面竟有幾十雙眼睛,在不甚明亮的街燈的照耀下,直直的盯著我!
或大或小,或表情生動,或目光呆板,讓人看了心中發麻!
  

是人偶!
  

小小的櫥窗裏,竟擺放了幾十個人偶,
有充滿鄉土氣息的泥娃娃,有穿著日本和服的藝妓,還有印度的木雕。
琳琅滿目,不一而足!
  
  
怎麼回事?老黃那從天而降的女朋友,竟是賣人偶的嗎?
我正望著那令人眼花繚亂的人偶出神,身邊的門就打開了。
一個女人!正側頭看我,她頭髮微卷,臉頰消瘦,眉目清秀,年紀似乎比我們大一些。
  
“你要買哪個?進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不、不,只是路過而已,隨便看看!”我急忙轉身拔足狂奔,
把那家黑暗中的人偶店和身後的女人甩得遠遠的。
  
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女人!與第一張畫上的被埋在土裏的女子何其相似?
  
  






我氣喘吁吁的跑了半天,才發現耳邊突然清淨很多!
慌忙中環顧四周,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把羅小宗丟了!
  
這可怎麼辦?丟了他不像丟了別的,貓和狗都能摸回家,
該君身為人類卻連員警叔叔都不知道找!
我正手足無措,卻看到身後的暗巷裏走出一個又高又瘦的晃晃蕩蕩的人影。
  
  
“綃綃……”那個人越走越近,哭喪著臉,趔趔趄趄,正是失而復得的羅小宗同學!
  
“小宗,你走路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看來那個女人果然不是善類!
  
“你為什麼跑那麼快?害我被那個售貨員拉住,死活非讓我買了這個!”
羅小宗舉了舉手裏抱著的一個瑪麗蓮.夢露的半身像。
  

人說福禍相倚,果然沒錯!
羅小宗的一身名牌,為他引來的不光是滾滾而來的桃花運,
還有要宰他的閃爍屠刀!
  
  

我望著那個酥胸半露的性感女神,她正躺在羅小宗懷裏沒有生命的笑,
突然竟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也許那個女人,不過是這城市中千千萬萬平凡的導購員之一而已,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我放下心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小宗,我餓了,先吃飯再回家吧!”

算起來我也是宰羅小宗的飛刀之一!
  
“好啊!”羅小宗有求必應,“去這家吧?”他伸手指了指我的身後!
  
  
那家飯館專營麻辣火鍋!
我剛剛要走進去,就發現這個地方好像前兩天來過!
這不是那天看完令人反胃的《流星花園》時,我們集體來安撫腸胃的火鍋店嗎?
  
我急忙回頭看去!雪地上銀白的一片,那個紅衣的女鬼的身影,彷彿又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不錯!就是這裏!
  

那天血女在我面前狂奔而去,消失的方向好像就是那條開著各色小店的暗巷!
難道吃了飯之後,老黃是走那條近路回家的嗎?
  
那條黑暗的小巷,在白雪中猙獰著爪牙!掩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血女!小巷!老黃!
  

那個夜晚,老黃一定也路過了那家人偶店,他一定看到了什麼!
但是那兩幅奇怪的畫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被埋在土裏的男人和女人,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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