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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天空都只要一篇就解決了
無名因為限字數
都要分兩篇
好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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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深秋,天氣日益轉涼。
一大早,陳開就在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


“你這是在幹嗎?”
緋綃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露出一個亂蓬蓬的腦袋,一看就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我們要去秋遊了,那個梁棟早上剛打電話過來通知我!”
陳開手忙腳亂,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就把一堆東西都塞到一個大大的登山包裏。

緋綃看著他,只覺得好笑,抱著胳膊:
“誰讓你總是蹺課,他能記得告訴你就不錯了!”

“我要走了!”陳開說著背起一個碩大無朋的書包。
“那個,附近能叫外賣的餐廳的電話我都給記在通訊錄上了,你自己記得叫來吃!”


“陳開!”緋綃說著就拉他的胳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裏全是一副捨不得的神情。

“那怎麼行?”陳開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可是你出去玩了,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啊,又沒有人做飯也沒有人打掃衛生,
這可叫我怎麼生活啊?”說得可憐兮兮的。

“你、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捨不得我?”這個傢伙活得可真是簡單啊。

“還能怎麼樣?”緋綃看著他:“快點說,我能不能去?”

“不行!”陳開板著臉:
“這個是班級的活動,怎麼能帶外人?而且你去了,別人一定會說閒話~”

“唉,是這樣啊!”緋綃說著一臉的失望:“你這個人可真是無情啊!”


“好了,我要走了,只要三天,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吧!”

陳開說著推門就要走了。


“喂,你先不要著急啊,等一下,有東西給你!”
緋綃說著跑到屋子裏面去不知拿什麼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面鏡子,大概有A4的紙那麼大。


“這個,這個是要幹嗎?”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升了起來。

“拿著這面鏡子走吧,有什麼困難的話對著它呼喚我的名字就可以!”
緋綃說著把鏡子遞了過去。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我是去旅遊,你讓我背著這個東西幹嗎?”
這個傢伙怎麼只會添麻煩。

緋綃聽了,一張臉一下就冷了下來,
陰冷的目光盯著陳開:“你拿還是不拿?”

“我、我拿,別說是面大鏡子,石頭我都拿!”
他忙連連點頭,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總算是見識到了。


“這就好~”緋綃說著又是一副開心的神情:
“要是遇到什麼鬼怪我還可以幫你!”


能遇到什麼鬼怪啊?四十多人一起旅遊!
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乖乖的把鏡子放到已經要脹破的背包裏走了。

“陳開,路上小心啊!”緋綃在大門口朝他揮著手。

陳開回頭看了看他,穿著絲綢的睡衣,歪靠在門框上,一副懶散的樣子,
說真的,自己心裏還真的有點捨不得這個懶鬼,
“我會的!”說完就往學校的方向跑了。


秋天的天空是如此的湛藍清澈,他的腳步也不由輕快了,
接下來的三天會怎麼樣呢,心裏充滿了嚮往。














剛到學校的門口,就看見班上的人都在上一輛大巴,
遠處一個人正在朝自己揮著手:
“陳開,快一點啊,你怎麼總是最後一個?”


是那個胖胖的梁棟。


“你自己最後一個通知的我,我當然是最後一個了!”
陳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有辦法了,座位都分配好了,你只有和我坐在一起了!”
那個梁棟很開心的對他說。

“哦!”陳開愣愣的答應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開心。

上了車他才知道後悔,
那個梁棟,站著還沒有什麼,一坐下來足足占了一個半人的座位,
他只有坐半個座位的份。

“唉,幸好你很瘦,不然我們坐一起可就難受了!”

“呵呵,是嗎?”陳開終於明白他剛才為什麼那麼開心了,
“這個要走多長時間啊?”

“四個小時,我們要去的地方叫霧山,還有漂流什麼的,
好像學校和那邊的住家有聯繫,好幾個班級都去的那裏!”

說完還捅了陳開一把,兩隻眼睛笑的都眯成了小縫:
“住宿不花錢的,怎麼樣?不錯吧?”


“是嗎?呵呵~”他現在只有傻笑的份了,
四個小時的車程啊,讓他怎麼堅持下來,
什麼都聽不到了,腦袋裏只想著四個小時,四個小時,唉~







總算到了下午,一路奔馳的大巴終於停了下來。

“快走啦,到地方了!”後面的梁棟一把就拍到陳開的背上。

“哇!”陳開一路上就是半蹲半坐,現在正顫顫巍巍的伸直僵硬的腿,
被他這麼一拍,差點從座位上滾下來。

“小樣!”梁棟說著斜眼看了看陳開,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坐了四個小時還累成這樣~”呲了一下鼻子就下車了。

等陳開又背著自己的大背包下了車的時候,同學們也都下來了。
梁棟跑過去和司機商量了一下回程的事情,就打發了車走 ,
回頭衝正在等他的同學說,
“我們住的地方,就往前走200米左右就到了,大家出發吧!”


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路歡歌笑語就往目的地去了。
陳開這才發現他們的班級由於是理科,居然一個班只有不到十個女生,
可能是物以稀為貴吧,男生都圍著那幾個女生轉來轉去。


“唉!”

看到那幾個叫不上名字的女生姿色平庸的樣子,陳開只有歎氣了,
和緋綃天天在一起,什麼樣的人和他一比都被他比到地上去了,
再這樣下去估計自己的審美觀都會受到影響。

“唉,你就是陳開吧?”旁邊一個文文弱弱的男生對他說。

陳開看了一陣興奮,看這個男生的樣子好像和自己是一路人啊,
和那個肥頭大耳的梁棟沒有相似的地方,忙使勁點了點頭。

“嘻嘻,就是那個和美男同居的人吧~”
那個男生說著,眼光把陳開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耶~”陳開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
忙揮著手就往前跑:“梁棟,梁棟,等等我啊!”
和這些人比起來,那個胖胖的梁棟似乎更好一些。

“喂,我有話要問你啊!”後面那個男生大聲叫他,陳開只當沒有聽見,
這些人不就是想問了什麼再自己添油加醋去嗎?
就像緋綃說的,流言止於智者,自己就是不問不理,看他們怎麼辦?













“就是這裏了!”

梁棟在前面累得把外衣都脫了,滿頭大汗。指著面前的一棟房子。

應該說這個房子更像一個別墅,二層的獨樓,
有著紅色的屋頂和白色的牆壁,看起來像是從畫中出來的一樣,
秋天的陽光照到上面似乎都被這個溫馨的別墅渲染得帶了一絲暖色。

“這麼好啊,我們就住這裏嗎?”一堆人唧唧喳喳得說個不停。

“就是這裏,這是一個植物研究所的房子,我們要在這裏住兩夜!”


剛說完,就從屋子裏走出一個老人,
弓著背,彎著腰,慢慢的走到院子的鐵門前面,
“咣當”一聲,打開了鐵門。


“你們是學校的吧?介紹信帶了吧?”

“在這裏!我是班長,我們班一共四十二人,能住下吧?”
梁棟說著就掏了一個牛皮的信封出來。

那個老人仔細的看了看信,又看了看人數:“應該沒有問題!和我進來吧!”


一行人就又跳又叫的走了進去,
陳開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一片光芒,吸引著他的視線。
忙從隊伍中竄了出來,往旁邊走了一點,
是花園,好大的一片花園,有紫色的,紅色的,黃色的鮮花,
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鮮花,就在那房子後面怒放著,
旁邊的草都有了衰敗的氣息,花卻一簇簇的鮮豔著,
倒讓人覺得好像到了春天。

那個引路的老人回頭看了一眼陳開:“不要走丟了啊,這裏很大!”


“哦,知道了!”陳開忙低著頭跟上了隊伍,
那個老人回頭用餘光掃了掃所有的人,又回過頭去走在前面。

那樣的目光,讓陳開看了心中一凜,
那是看人的目光嗎,倒像是看什麼獵物,不,是食物的目光,
貪婪的,垂涎的眼神。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都是一副高興的神色,
怎麼?怎麼沒有人發現?還是自己想太多了。
一種不安的感覺漸漸湧了上來,緋綃,你在哪裡?











進了屋子,裏面佈置得倒是很簡單,那個老人在前面安排住宿,
六個人一個房間,全都住在二層,
房子裏倒是很寬敞明亮,窗外可以看到遠處的山色。


“啊,這個地方比宿舍好多了啊,真是沒有想到旅遊還能這麼好啊?”
旁邊那個文弱的男生感慨著,陳開倒是歎了口氣,
這個地方比他住的公寓差遠了,緋綃那個傢伙別的不行,愛享受的本事是一流的,
把一個好好的房間佈置得像是宮殿一樣,
尤其是被褥更是柔軟得可以陷進去,現在出門在外可是想起他的好來了。

“哎喲!”後面一個人大叫一聲就推門進來了,
是梁棟,一臉沮喪的神情。

“你怎麼了?”陳開坐在自己的床上回頭問他,
他這副樣子可不多見啊,嘴上問著,心裏卻是暗自開心,誰叫他總是打壓自己。

“女生只有九個,多了一個男生出來啊,也不能讓女生擠一張床吧!”
梁棟說著一直盯著陳開。

“你,你想怎麼辦?”陳開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還能怎麼辦?我是班長,當然要發揚風格了,只能和男生一起擠兩天了~”
梁棟說完,一屁股就坐到陳開的床上,“就咱倆將就吧~”

“為什麼是我?”陳開一下就跳了起來,他不是上輩子和自己有仇吧?

梁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還能為什麼?你這麼瘦,和麻杆似的,不找你找誰?”

陳開聽了已經說不出什麼了,
只覺得先前對旅遊的幻想已經一片片的被打破,現在就剩噩夢籠罩著自己。




“好了,收拾一下 出去玩了,下午有半天,我們去爬山!”
說完,把自己的大包往陳開的床上一甩,身體往床上一倒,擺了個大字。

陳開站在床邊,看了看梁棟占的地方,心算是涼透了,
恐怕自己今晚連床角都睡不上了。




剩下的半天,就是一大堆的人在附近的山頭上爬山,拍照,
陳開沒有幾個認識的,只覺得無聊,那個梁棟他也不敢再去靠近,
生怕他那雙小眼一轉,又想出什麼折磨自己的辦法。

“我要回去休息!”陳開朝梁棟說。這樣的旅遊實在是讓他失望。

“去吧,去吧,自己能找到路吧,對了,咱們班的王萍萍也要回去,
她不舒服,你正好送她。”

陳開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臨走前這個死胖子還會給自己找了這麼個差事,
惡聲惡氣的說:“誰是王萍萍?我不認識!”

“我就是啊,你就是陳開吧?”後面一個女孩笑著過來。

陳開看了她一眼,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
如果說她哪裡不舒服就是長得讓人看著實在是很痛苦,
又胖又矮,臉上沒有一點出色的地方。

“是啊,你也要回去是嗎?那我們一起走吧!”
陳開說著耷拉著腦袋走在前面,旅程的痛苦又增加了。



回去的路上那個王萍萍一路就是在打聽緋綃,
“那個那天和你一起的人是誰啊,做什麼的,多大了啊?”
“什麼?比咱們大,太好了,大多少啊?”


陳開想說估計大個幾百歲,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捱到可以看到那個紅色屋頂,白色牆壁的房子,
他大喊了一聲:“到了!”
一路就往山腳下跑了,把那個喋喋不休的王萍萍甩得老遠。





剛跑進鐵門,就看見一個穿著工裝褲的少女在笑著看他,手中拿著一個水桶。
陳開突然覺得眼前一亮,應該說那個女孩也不是很美,
可是身上似乎散發出淡淡的光澤,讓人看著分外的舒心。

“你是來旅遊的學生吧?”
那個女孩對陳開笑了笑,估計也就是十幾歲的年紀。

“是,是啊,我有點累就提前回來了!”
怎麼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是一個老頭,沒有看見這個女孩呢?

“哦,要和同學多接觸才好啊!”
那個女孩看著陳開眼中是責備的目光,倒是少年老成的語氣。

“你這要去幹什麼?”
陳開天生好脾氣,也不和她計較,指著她手裏的桶問她。

“要去給花施肥啊,要不要一起去?”
那個女孩衝他笑了一下,一轉頭,兩根辮子像是有生命一樣跳了起來。

“去!去!去!”陳開看著心中一蕩,忙跟了上去。


那個女孩一路走一路說,很開心的樣子,
陳開聽她清脆的聲音,心情也慢慢的變好,
兩個人走到一扇鐵門的前面,她掏了鑰匙打開了鐵門,
裏面是一望無際的花田,絢爛的顏色直撲入眼。


“好美的花啊!”除了說這個,陳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嘻嘻嘻,少見多怪”那個女孩很自豪的表情:
“後面還有一大片溫室呢,這只是一半而已!”

“哇,你每天就是養花嗎?什麼也不用做?”
陳開望著她被太陽曬出雀斑的臉,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是很幸福的。

“是啊,養花還是什麼都不用做嗎?”她說著把手中的桶蓋打開,
“花肥可臭呢!一般人怎麼受得了?”

“真是很臭啊!”陳開說著捂住鼻子,探頭看了看那桶中的花肥,
是冒著棕色沫子的醬紫色液體,看了讓人心中不舒服。
這樣顏色的花肥自己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看來真是少見多怪了。

“趕快來幫忙啊!”
那個女孩說著已經開始鏟花下面的土了,順手塞給陳開一個鏟子。

“我叫劉如意,很多人都叫我如意!”她邊忙活邊說。

陳開捏著鼻子,這個名字怎麼這麼懷古啊,假如名字也可以這麼說的話,
忍著惡臭,從嘴裏好不容易擠出了幾個字:“我叫陳開~”

“哦!”那個如意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忙活著施肥:
“這裏是我的爺爺開的花園,我和爺爺都很愛花,看著這些花,心裏都平靜了好多!”
如意說著,目光真的變得如水一樣平靜。

“那個安排我們的老人就是你的爺爺?”


“不是啊,那個是爺爺的朋友,後來就一直照顧爺爺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照看這個花園!”


陳開聽了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妥,
不是一般都是請年輕的人照顧嗎,這家可真是奇怪。

“這些花美嗎?”如意很驕傲的問陳開。

陳開捏著鼻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花園,
真的很美,就是因為太美了,看著讓人感覺不真實,
“就是再美又有什麼用?到了冬天還是一樣會凋謝!”

“嘻嘻!”如意看著陳開笑了一下:
“這些花是不會謝的啊,你沒有看到嗎,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它們還是開得這樣美麗!”

真的是這樣,連旁邊的秋草都有了衰敗的氣息,葉子開始泛黃,
可是這些花就像開在春天一樣,沒有絲毫要凋謝的模樣。

“誰說花一年只有一個花期?我們就是讓這鮮花一直開下去!”
如意說著,已經把全部的花肥都埋到土裏。

“花期?花期!”陳開總覺得這件事充滿了奇怪,
這世上真的會有一直不敗的花嗎?花期過去了,那綻放的又是什麼?



還沒等想明白,後腦就被人打了一下,
“陳開,你可真是不夠意思,丟下我一個人在山裏就跑了!”
是那個胖胖的王萍萍。

“那也是山裏?我們不是已經看到這棟房子嗎?”陳開叫著。

“廢話少說,反正我不高興了,回去讓你那個朋友請我吃飯!”
王萍萍一副氣呼呼的表情。

“喂,這是我們的事?怎麼又扯到別人了?”
這個女的不會是看上緋綃了吧?

“哎喲!不要我們、我們的!”王萍萍說著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如意,
“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啊?這裏好臭,我回去休息了!”

說完,一扭身,拖著肥胖的身軀走了。


“怎麼這樣啊!”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沒有什麼事的話,去幫我準備晚飯吧,你的那些同學估計過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如意笑著對陳開說,臉上撒滿陽光的味道。


陳開這才知道惡魔分幾種,像是梁棟那種,就是不加掩飾的惡魔,
緋綃就是美麗而又邪氣的,而這個如意,就是那種微笑的惡魔,
這才認識了沒有一會兒功夫,自己就已經幫她做了幾件事了?











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他幫如意洗菜做飯,忙活了半天,
看來自己就是勞碌命,無論在哪裡都是幹的洗菜做飯的活,還是在緋綃那裏好些,
畢竟兩個人的飯,和四十幾個人的分量差很多。

剛走出昏暗的廚房,
就看見那個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老人,弓著背,從走廊的陰暗處拐了出來。

“您,您好!”陳開和他迎面碰上,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姓張,叫我老張就行!”那個老人說著,就走到廚房裏:
“如意啊,你可不要碰火啊,小心傷到了!”聽聲音擔心得過分。

陳開覺得有些事情奇怪,可是又說不清,
也許是後面不敗的花園?也許是那個老張看人的眼神,
反正處處透著古怪,只希望早點回去,結束這深山的旅行吧。










等班裏的人一身臭汗的回來,已經是晚上了,
梁棟剛走進房間,看了陳開就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哎呀呀,你說你回來這麼早幹嗎?和我們一起去後面爬山多好啊!”

“是嗎?有什麼好看的風景嗎?”陳開聽了也是一陣懊悔。

“哪裡?我們玩遊戲啊,輸了的人要麼喝酒要麼背人,要贏的人指定!”
梁棟說著更是開心了。

“哦!”現在他已經不後悔了。

“可惜你沒有來!我們玩得可開心了呢!”

“是啊,太可惜了!”陳開嘴上說著,心裏可是沒有一點可惜。

“明天一定要去啊,我們去漂流吧,梁棟把地方和皮艇的價錢都講好了!”

“好,好,好~”這個聽起來還不錯,明天還是值得企盼的。


吃飯的時候,陳開總算是見到如意的爺爺了,
一個能有六七十歲,身材筆挺的老人,
頭髮白得像是冬天的落雪,但是看起來就有一種風度,和那個老張完全不一樣。

他和學生客氣了幾句就坐下來一起吃飯,
飯做得很豐盛,甚至有些豐盛得過了頭,
大魚大肉擺滿了桌子,倒像是招待什麼重要的客人而不是一群窮酸的學生。

那些學生玩了一天,又累又餓,都忙著吃飯去了。
陳開剛好就坐在如意的爺爺旁邊,不說點什麼也不好,
只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那個,是劉先生吧,花園很漂亮啊!”

那個老人聽了臉上突然浮現出一股奇怪的表情:“你怎麼去了花園了?”

“是如意帶我進去的啊!”陳開說著,望了望對面的如意,
如意朝她的爺爺眨巴一下眼睛,吐了一下舌頭。

“啊,是這樣,那個花園是我最引以為豪的東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哦!”一般人看不到嗎?下午自己和那個王萍萍可是都看到了啊,
“那裏的花可真美,好久沒有看到那麼美的花是真的!”

“是啊,而且不會衰敗呢!”他說著,笑得很開心:“那可是我的寶物啊!”

“那個,那個!”陳開撓了撓頭:“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不謝的鮮花?”


“小孩子,你還太小了!”他說著又呵呵的笑了兩聲:
“美麗的東西有權利得到永生,我就是那個追求美麗的人!”


陳開聽著越來越奇怪,這個人的論調和緋綃說過的話相像又不同,
可是說不上什麼對錯,
可是這個老人說什麼美麗和永生的無奈的語氣倒是和緋綃一摸一樣。









吃完了晚飯,大家一起幫著老張和如意收拾東西,
模著鼓鼓的肚子,伸了伸攔腰,都是困倦得不行,一個一個的上樓去了,
樓下老張看著他們,弓著背,大聲說:“我們這裏十點以後就沒有電了,
我會把大門鎖上,你們好好睡吧,明天還要出去玩呢!”

陳開看著他的眼神,身上又開始發冷,這種眼神倒像是看一批待宰的羔羊。


“梁棟,你沒有覺得不對勁嗎?”他拉了拉前面正在上樓的梁棟。

“什麼啊,快去睡覺吧,睏死我了~”
一把就把陳開夾在胳膊下麵,連拖帶拽的把他拖上樓了。

別人都玩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
那個梁棟還沒有和陳開分配好睡覺的位置,就趴在床上鼾聲大作了。
陳開只好把他肥碩的身軀使勁往床裏推了推,
自己在床邊擠了個地方,只好將就一宿了。

不知緋綃在幹嘛?他一定在家裏享受的睡覺吃雞吧?吃飽了在趴在床上照鏡子吧?
可是自己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現在才想起他的好來。
想著,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聽到外面的走廊裏有細碎的聲音,
旁邊梁棟的鼾聲打得震天響可是那種聲音還是透過牆壁傳到他的耳朵裏。

陳開被吵醒之後,艱難的掉轉了幾下身子,還是睡不著,
只覺得自己都快被雜訊淹沒了,
無奈只好下了床,到處走走回來再說吧。

他推了房門出去,走廊裏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在棕色的地面上,
也不知道剛剛那種細碎的聲音是從哪來的。

陳開伸了個懶腰,小心翼翼的到處轉悠著,生怕把誰吵醒,
可是兩旁的房間裏都是死一樣的沉寂,
偶爾有一兩聲熟睡的鼾聲冒出來,這些人可是睡得太死了吧?

他沿著長長的走廊轉悠著,這條走廊白天看不覺得什麼,
到了晚上沉浸在黑暗之中,看起來很嚇人。
剛剛走到要下樓的地方,一個房間的門“吱呀”一下就被推開了。


陳開嚇了一跳,忙一下蹲在樓梯上,
是什麼人?這麼晚了和他一樣睡不著覺嗎?


黑暗之中可以看見一個人影從一個房間出來了,
陳開一看,鬆了口氣,估計是哪個同學半夜起來去廁所,
剛剛要從樓梯的陰暗處出來,那個人卻沒有往衛生間的方向去,
走了兩步,又到另一個房間的門前,
掏了一串鑰匙在黑暗中摸索著要打開被鎖上的房門,
鑰匙碰到一起,發出了金屬碰撞的細碎的聲音,就是剛剛聽到的那種聲音。


一定是小偷!陳開想著,大氣也不敢喘,
躡手躡腳的順著樓梯摸到樓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對付他。

剛剛到樓下,在黑暗中還沒有摸索到什麼,樓上的那個人就已經下來了,
陳開忙一下鑽到樓梯的後面,怎麼這麼快啊?
還想著要不要出去抓小偷,那個人就已經走下樓,推開客廳的大門出去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張皺紋橫生的臉,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是那個老張。

他弓著背,彎著腰,手中提了一個桶一樣的東西,出了門就往後院去了。



他怎麼在這裏?這麼晚了又是去他們住的地方找什麼?
他們不過都是窮學生而已,出來旅遊更是什麼都沒有帶?
還是他找的東西,只有他們才有?

陳開一邊想一邊壓抑著恐懼跟了上去,
那個老張在夜色中拐了幾下,繞過了花園就往後面的一排玻璃房子去了,
看來這個就是白天如意說的溫室了?

陳開趴在外面的草叢中等他出來,
秋草濕濕涼涼,加上恐懼,他不停的打哆嗦,
只希望他快點出來,自己好看看那個溫室裏到底有什麼?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那個老張才帶上溫室的門,一副輕鬆的表情走回屋子了,
陳開等他走遠,才敢從草叢裏爬了出來。
回頭仔細的看了看老張回去的方向,確定他不會再回來
這才躡手躡腳的往溫室去了。


玻璃的門沒有鎖,可是黑暗之中也看不出裏面有什麼東西,
影影綽綽似乎有什麼鬼怪潛伏其中。


陳開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總覺得裏面似乎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心跳得要從胸膛裏蹦出來。

緋綃,緋綃,保佑我吧,
他想著一把就推開了溫室的玻璃門,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熏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接著月光一看,地上放了很多的塑膠桶,和白天如意拿的那種一樣,
看來這裏就是做發酵花肥的地方。


他捂著鼻子在裏面走了一圈,
很多的桶能有幾十個,都散發著酸臭的氣息,
除了臭以外,這個溫室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臭氣熏天,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只覺得自己是小題大作,忙找了路要出門,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桶擺在最外面,好像就是剛剛老張提的那個,
裏面裝的似乎是液體,已經有一些隨著晃動溢了出來。


那是黑褐色的液體!陳開的心中又開始打鼓,
蹲在地上手中伸手沾了一點,湊到鼻子旁聞了一下,一股腥氣,是血!


難道?難道?
陳開想著回頭看了看屋子裏的桶,這些桶裏裝的都是鮮血嗎?

突然有一種反胃的感覺湧上喉嚨,他忙推門出去,一路往那個別墅的方向跑了,
這裏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鮮血製成的花肥,不會凋謝的花?
這個是他看到的,難道還有什麼看不到的東西藏在這裏?

那個別墅在黑暗中看來影影幢幢,
似乎是一個怪獸在黑暗中張牙舞爪,
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回去,把同學都叫醒,
等等,那麼多的血,難道他們已經出事了?

他想著一把推開別墅的木門,剛剛要張嘴要喊,
看到一個人,頭髮披散著,穿了白色的衣服在客廳裏拿了一個電筒站著。

恐怖在這個時候達到了極點,他再也受不了了,
張嘴就叫了起來,可是喉嚨像是打了結,發不出聲音。


那個人回頭看了他,也嚇了一跳:
“你是白天的那個陳開吧?這麼晚了去哪裡了?”是如意。


她散著長髮,穿著白色的睡衣,
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來和女鬼沒有什麼兩樣。

陳開看到是她,算是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呢?你這麼晚了不是也起來了嗎?”

“我?”如意對他笑笑:“其實我剛剛在樓下的臥室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就出來看看!”

奇怪的聲音可能就是自己和老張剛剛連續出門弄出來的吧?
他只覺得渾身虛脫,要趕快上樓看看同學們有沒有事!
就忙對她說:“我睡不著,出去走走,可能就是我弄出來的,我回去睡覺了!”

“那我就放心了,晚安!”如意說著,又拿了電筒回到一樓自己的臥房了。



陳開小心的推開房門,只希望這些人都還好,還是健康的活著吧,
門一開,裏面的人都在酣睡,梁棟依然擺了個大字在打鼾。

看到這副平和的景象,陳開的心總算放到了肚子裏,
原來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這依舊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他倒在床上,剛剛看到的東西就像一場噩夢,
不,也許就是一場噩夢,自己根本就一直躺著床上,
老張,溫室,如意都只是恰巧在自己的夢裏出現而已,
這樣想他舒服多了,合上眼睛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望著外面的太陽,昨晚的事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陳開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唉,好睏啊!”
他望著外面的太陽,恍若隔世。


“睏什麼睏?”後面梁棟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昨天睡了一晚上還睏呢?”

陳開看了看他,是啊,他是睡了一個晚上,打了一整夜的呼嚕,
自己可是到了後半夜才合的眼。


“趕快收拾收拾走吧,我們去漂流!”梁棟說著一下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咦?你的手怎麼了?”他指著陳開放在床上的一隻手問。

他這麼一說,陳開才發現他的一隻手上沾了黑褐色的血,已經乾枯的血跡,
昨晚的一切又湧上了他的記憶,就是這只手吧,
當時他就是用這只手摸了那個桶外面溢出的液體。

“沒,沒有什麼,可能是劃了個口子!”
看來真的不是夢,一切都是如此真實的發生過。

“那就好好玩吧!”梁棟說著,一下就跳了起來:“兄弟們,我們出發!”


一行人就像剛剛獲得釋放的囚徒,連叫帶跳的出了門,
陳開看他們的活躍勁,無論男的女的,沒有一個像是被人傷害了的樣子,
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傢伙也確實不用別人為他們多想什麼。





“快走吧!這是旅遊啊,你怎麼天天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愁眉苦臉的?”
梁棟說著一把拽了陳開就走,
“前面就是目的地,我們爬過這個山頭,那邊就有一條山澗了!”


陳開被他一路拖拖拉拉,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熱血青年,
這個傢伙好像就沒有不熱血沸騰的時候啊?


到了地方,大家幾個人分了一條皮艇,陳開又很不幸的和梁棟坐在了一起,
梁棟一上來,那條皮艇一下就沉了一截。

“這,這能漂起來嗎?”“好像超重了啊?”旁邊的幾個同學也抱怨起來。

“來吧,我們出發了!”
梁棟像是沒有聽到,挽起袖子,拿起旁邊的一個木漿就劃了起來。

皮艇順著水流,一下就衝了出去,
四濺的水花中,陳開突然看到梁棟粗壯的胳膊上有一個豌豆大的紅點。

那個紅點隨著梁棟的動作不斷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你這是怎麼了?”陳開說著,就去抓了他的胳膊看。

“可能是蟲子咬的吧!”梁棟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又忙著玩去了。

別人?別人呢?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抓了旁邊的男生的胳膊就看,也有一個紅點,和梁棟的一摸一樣,
而且周圍還泛著一點淤青。


他仔細的看了一下周圍的人,
不是胳膊,就是脖子,都有一個蟲咬一樣的痕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好心情一下就沉了下去,一天又是悶悶不樂,
看到大家的笑臉好像和他沒有關係一樣,隔得那麼遠,
心裏的謎團在這待得越久越重。






晚上回去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想踏進那個房子的大門,
前一天看起來還是溫馨可愛的地方,現在仿佛張著大口,要把他們一個個都吞噬了。

“明天還有半天我們就回去了!”晚飯的餐桌上,梁棟很開心的說。

晚飯依舊那麼豐盛,豐盛得讓人害怕,就像最後的晚餐,
當然這麼想的只有陳開,別人都在享受美味。

老張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無聲無息的吃著飯,
眼角不停的瞟向周圍正在高興吃飯的學生,好像在看自己的獵物。

陳開看了他的眼神,身上又是一陣發冷,
聽說有人吃什麼動物以前都要把那個動物餵肥,可以去腥氣,
越來越覺得老張就像一個屠戶,而他們就是羊圈裏被他飼養的綿羊。


“明天就要走了吧,今晚好好睡哦!”如意突然對陳開說,
還衝他眨眨眼,好像在暗示他不要再亂跑了。

“今天累死了,當然要好好睡了!”陳開嘴上應著,
心裏卻想:不出去,難道坐以待斃嗎?


吃飯了晚飯,大家收拾了一下,又到睡覺的時間了,
陳開走上木頭的臺階,腳步和心情一樣沉重,
怎麼辦?怎麼辦?可怕的夜晚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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