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彌賽。」
那是一個稚嫩的童聲,充滿了魔幻般的味道,
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這聲音不必通過耳朵,就直接進入到了他的大腦深處。
她在呼喚他——
「肖彌賽……肖彌賽……」
肖彌賽是一個六歲小男孩的名字,媽媽總是叫他小彌,
他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現在,這雙眼睛被那奇怪的聲音喚醒了。
他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總是覺得自己的眼睛有病,
有時候視線過於模糊,有時候視線卻過於清晰。
不論是在黑暗還是在光亮中,他總能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也許那些東西只存在於他的腦子裡,就像現在他所看到的。
他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現在是清晨時分,小彌獨自走在昏暗的樓道裡。
搬進來已經一個星期了,除了媽媽和自己,
他還從來沒有在這棟樓裡看到過一個人影。但此刻,他(她)出現了。
樓道裡一片寂靜,除了那奇特的腳步聲。小彌緊緊跟在後面,
他的眼前彷彿蒙上了一層薄紗,所見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景象,
並且在逐漸地模糊。只有前面的白色人影越來越清晰,
在昏暗的樓道裡,小彌跟著那個影子跑了起來。
他快步跑上扶梯,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樓裡發出奇特的回音。
終於,小彌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小女孩的影子,
穿著一襲白色的衣服,裙裾在樓梯上飄起,
不知道是從哪裡射進來的幽光,如水一般籠罩著她週身。
小彌跟著她向樓上走去,不知道走了多少道樓梯,
一層層樓面永無止盡,彷彿走上了巴比倫通天塔。
小女孩眼看就在眼前了,小彌向前伸出手,卻怎麼也摸不到她,那究竟是一個幻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突然,她停了下來,然後緩緩地回過頭來。
小彌睜大了眼睛。
此刻,池翠也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間只有七個平方米大小的房間,小彌的床佔了一半的空間。
床上零亂地攤著被子,小彌卻無影無蹤。
面對空空如也的房間,池翠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恐懼,
她找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小彌。
池翠穿好衣服衝到了門外。清晨的樓道裡空空蕩蕩的,
見不到一個人影。她茫然地看 著四周,一種難以抗拒的孤獨感包圍了她。
正當她心亂如麻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她立刻靜下心來側耳傾聽,那聲音既像是腳步聲,又像是小孩的哭聲。
自從搬進來以後,她就從未聽到過這種聲音,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仰頭向樓梯看去,
只有一道微弱的光線,從上面直落到她的眼睛裡。
她循著那聲音,快步向樓上跑去。
她已經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腳步聲還是從樓上發出的。
每踏上一層樓面,池翠都會在黑暗的走廊裡呼喊著小彌的名字,可回應她的只有可怕的回聲,那些聲音從空曠的樓道裡傳來,讓她想起七年前那個夜晚的地鐵站台。
她離樓頂越來越近了,
只感到自己的腦子裡掠過了許多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前浮現起了分娩小彌的那一刻。
那些幻影不斷地折磨著她,已經六年了,它們始終都伴隨著她,毀滅著她。
突然,她聽到了一聲慘叫。
這是小彌的聲音。池翠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她不敢想像小彌遇到了什麼,只是繼續向上跑去,直到頂層六樓。
六樓的走廊裡一片死寂,她什麼都看不清,除了天台的大門。
她看到天台的大門開著一道縫,
一線刺眼的天光從門縫裡射進來,幾乎讓池翠的眼睛睜不開。
也許是在陰暗的環境裡時間太長了,
她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光線融化了。
她小心地走上一道樓梯,推開了天台的門。
池翠來到了天台上,天空清澈得就像她的眼睛,
十幾棟高層建築環繞在周圍。她把眼睛瞇了一會兒,才適應了露天的光亮——她看見了小彌。
「小彌!」
她激動地叫了一聲,兒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依舊側對著她站在天台中央。她跑到了兒子身邊,
一把抱住了他,在兒子的耳邊說:「小彌,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亂跑?」
小彌的目光呆呆地直對前方,那張小臉的表情特別凝重,
這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小孩所有的。
小彌緩緩地伸出了手,他的手指修長而光滑,指尖對準了正前方。
池翠沿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天台的邊緣,正躺著一個男人。
她奇怪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然後又看了看小彌,
發覺小彌的眼睛裡露出了恐懼。她撫摸著兒子的臉龐說:「小彌不要害怕,媽媽過去看看。」
池翠小心翼翼地向天台邊緣走去,她忽然聞到了一股讓人噁心的臭味。
她停下來仔細地聞了聞,好像是某種腐爛的味道。
在夏天的垃圾箱邊上,經常可以聞到這種氣味,
有時候是一隻死貓的屍體,通常還伴隨著一大群蒼蠅和蛆。
她捂起了鼻子,走到了那個男人跟前。終於,她看到了——蛆。
池翠幾乎要嘔吐出來了,她看到有一大群蠅蛆,
正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爬著。男人——不,應該說是男屍仰天躺著,那張臉就像惡鬼一樣,已經完全扭曲了。
男屍的七竅中隱約有暗暗的血跡,正在腐爛的眼睛大睜著,幾隻蠅蛆從破碎的瞳孔裡爬進爬出。
她捂緊了自己的嘴巴,轉身跑回了兒子身邊。她抱緊了兒子,
用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到眼前這一幕。
池翠抱著兒子蹲在天台的中央,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胃了,
低下頭把昨天的晚飯全都吐了出來。
天色開始陰沉下來了,眼前這棟六層的住宅樓,
被一層灰色的東西所覆蓋著,在朝東的一面牆上,還長著幾根綠色的籐蔓。
楊若子穿著一身警服,腦後紮著一個精神的馬尾,
顯得英姿勃勃。她站在樓下向天台仰望,但什麼都看不到。
她知道自己遲到了,樓下停著好幾輛警車,倒給這棟死氣沉沉的大樓添了些人氣。
剛一踏進這棟樓,她就感到一股特別的氣氛,
她沒有立刻上樓梯,而是在底樓的走廊裡轉了一圈。
在樓梯的後面幾乎照不到任何光線,她匆匆地退了出來。
然後,楊若子快步跑上了頂樓。
通往天台的門口已經守著一個警察了,
楊若子剛到刑偵隊沒幾天,那個警察還不怎麼認識她。
於是她特意亮出了證件,還勤快地打著招呼。
她來到了天台上,一眼就看到鑒定組的人正圍著那具屍體。
她快步走到了他們跟前,昨天她已經見過鑒定組的成員了,
其中有兩個人還沒結婚,
他們對新來的楊若子很是慇勤,刑偵隊已經很久沒來過年輕的女警了,更重要的是她很漂亮。
楊若子一一向他們打了招呼,
忽然一個人對她說:「楊若子,你看之前要有心理準備。」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謝謝。」
然後,她看到了那具男屍。
楊若子看了足足有三十秒,她呆呆地站在那具屍體跟前。
天台上風很大,她的大蓋帽底下露出幾縷髮絲,被風吹了起來。
鑒定組的小伙子注視著她的表情,
有人暗中打賭楊若子不會挺過十秒鐘,現在他輸了。
楊若子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終於後退了幾步,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在案發現場看到死屍,
過去她在公安大學的時候,也經常見到屍體解剖的示範。
對此她從來不感到噁心,她只覺得那是一具無生命的標本,
和一支報廢的步槍沒什麼區別,她的這種冷靜讓女同學們感到驚訝。現在,她真的感到了噁心,胃裡一股東西直往外翻湧。
剛才她堅持了三十秒,她知道自己不能流露出半點恐懼,就算面對著最恐怖的屍體。
「你真了不起。」一個鑒定組的小伙子在她身後說,
「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現場屍體的時候,吐得一踏糊塗。」
「夠了。」她擺了擺手說,「現在能知道死因嗎?」
「這可沒那麼容易。從屍體的腐爛程度,還有蠅蛆的生長狀況來分析,死亡時間大概在十天以前。死者的身上還未發現有外傷,但眼耳口鼻都有流血的跡象。」
「七竅流血而死?」
「可能算是個原因吧,腐爛程度太高,現在還說不清楚。你怎麼總是低著頭?」
現在楊若子的面色刷白,一股噁心的感覺直衝咽喉,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淡淡地說:「我要下去了,是誰發現了屍體?」
「住在三樓的一對母子。」
楊若子點點頭,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腳邊有一灘污跡,
看起來像是人的嘔吐物。她摀住了嘴巴,快步離開了天台。
走下黑暗的樓梯,她的眼前不斷浮現起那具屍體的樣子,
還有那些噁心的蠅蛆。
在四樓的一個拐角,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了,趴在地上嘔了起來。
幸好她早飯吃得不多,只吐了一點點胃裡就空了。
現在額頭都是汗珠,她用紙巾擦了擦嘴,喘了好一會兒氣才來到三樓。
嘔出來以後,感覺反而好了一些。
她看到三樓的一扇房門打開著,便自己走了進去。
在昏暗的客廳裡,她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少婦。
雖然穿著警服,但她還是自我介紹了一下:「你好,我是刑偵隊的楊若子。」
「剛才已經有一位姓葉的警官詢問過我了。」
少婦點了點頭,很有禮貌地回答,不過從她的語氣裡可以感到一絲疲倦。
原來葉蕭已經來過了,但楊若子還是想再詢問一下,
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鍛煉,她柔聲道:「對不起,打擾你了。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再對我說一遍呢?」
楊若子知道人們通常會很信任女警察。
不出所料,少婦回答:「當然可以,我叫池翠。」
「池小姐,是你最先發現死者的嗎?」
「不,是我的兒子。」池翠停頓了一下,
她看著楊若子的眼睛繼續說,「今天早上,我發現兒子不見了。然後,我來到樓道裡找兒子,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對,後來還聽到了我兒子的叫聲。我循著聲音直到頂樓,看到天台的門開著,我兒子站在天台中央,接著我就發現了那具屍體。」
楊若子感到很奇怪:「你兒子為什麼會跑到天台上去呢?」
池翠搖著頭回答:「我也想知道這個原因。」
「對不起,我能見見你兒子嗎?」
池翠看起來面有難色,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同意了,
她敲響了兒子的房門說:
「小彌,你出來一下,有一個警察阿姨要見你。」
門開了,一個六歲的小男孩出現在了楊若子面前。
她立刻注意到了小彌的眼睛,當她與小彌四目相對的時候,
一股觸電的感覺湧上了她的皮膚。
她先讓自己鎮定下來,用柔和的聲音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彌。」他細聲細氣地說。
池翠在旁邊補充了一句:「他叫肖彌賽。」
「肖彌賽?真是奇怪的名字,是彌塞亞的彌賽?」
「對。」
楊若子蹲下來對小彌說:「小彌,告訴阿姨,你為什麼要天台上去?」
「是一個穿白衣服的小女孩帶我上去的。」
「小女孩?白衣服的?」
池翠又說話了:
「楊警官,你別聽小孩子胡說八道。我從來沒在這棟樓裡見到過什麼小女孩,這準是小彌自己亂編出來的。我們剛搬進來才一個星期,大概是小孩子對新的環境好奇,就跑到頂樓的天台上去了。」
「也許是吧。」楊若子點了點頭。
「不,是有一個小女孩,和我差不多大。」
「小彌。」
池翠把臉板了下來,小彌再也不敢說話了,他又乖乖地向房裡走去。
忽然,小彌轉過頭來,看著楊若子的眼睛說:「阿姨,你剛才不舒服嗎?」
楊若子吃了一驚,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她想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蒼白,被這小孩子看出來了。
「小彌,你太不禮貌了。」年輕的母親教訓著他。
但這六歲的孩子繼續說:「阿姨,你不應該隨地嘔吐。」
楊若子想起了剛才在四樓過道裡她彎腰嘔吐的情景。
她真的被嚇了一跳,難道嘴角的髒東西沒擦乾淨嗎?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一下子覺得非常尷尬。
池翠生氣了,她抓住小彌身上的衣服,
一把將他推到了小房間裡,然後她歉意地說:「真對不起,這孩子就喜歡無中生有地胡說。」
「不,你兒子沒有胡說。池小姐,謝謝你的配合,我告辭了。」
楊若子急匆匆地從池翠家裡出來,拿出紙巾重新擦了擦嘴角,
還有額頭的汗珠。忽然,她聽到在三樓的走道裡,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她緊張地回過頭來,在昏暗的光線裡,看到了一張年輕男子的臉。
他是葉蕭。
「葉蕭,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遲到了。」
楊若子低下了頭:「對不起。」
「算了,這並不重要。跟我來吧。」葉蕭對她做了一個手勢,
然後徑直向走廊的盡頭走去。楊若子跟在他後面,
葉蕭推開了最盡頭的一扇房門,輕聲說:「進來吧。」
「這是哪兒?」楊若子走到門口以後,向裡張望著說。
「死者的家。」葉蕭平靜地說。
他把楊若子帶了進來,進門是一間寬敞的客廳,
地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起來已經好幾天沒人住了。
他走到窗邊說:「我已經搞清楚死者的身份了。」
「居然這麼快?」
他淡淡地笑了笑:「死者口袋裡有他的身份證。他的名字叫卓越然,是一個專欄作家,生前就住在這間房子裡。」
楊若子環視了房間一圈後問道:「他的家人呢?」
「我已經查過了,卓越然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女兒。一年前他的妻子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療養,現在他和讀小學一年級的女兒一起生活。」
「他女兒呢?」
葉蕭搖了搖頭:「不知道。剛才我已經聯繫過他女兒就讀的小學了。學校說她十天前就沒來,一直沒辦法和她家裡聯繫上。」
「這麼說來,是父親死了,女兒也失蹤了?」
「女兒是否失蹤還無法肯定。這還要通過死者的其他親友核實。」
葉蕭走進了裡面的房間說:「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房門沒有鎖,是虛掩著的。不過,也有可能這裡的走廊太陰暗,人們從來沒有注意過。」
楊若子跟著葉蕭走進了裡屋,
她想起剛才樓道裡的寂靜和死氣,便問道:「除了隔壁那對母子以外,這樓裡還有別的居民嗎?」
「好像二樓和底樓還有幾戶人家。四樓以上就不清楚了。」
她注視著這間屋子,看起來應該是男主人的臥室,
牆上掛著一對夫妻的照片。照片裡的妻子穿著中式的衣服,
靜若處子地坐著,顯得嫵媚動人。而照片裡的丈夫戴著一副眼鏡,一雙漂亮的眼睛顯得溫文爾雅,楊若子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與天台上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聯繫到一起。
她繼續問道:「這棟樓是不是很奇怪?」
「你是指這裡的死氣沉沉?誰知道呢。記住,不要輕易下結論。」
葉蕭戴著手套,走到臥室的書架前,邊看邊說:「剛才你詢問過隔壁的那對母子了?」
「是的,他們一周前剛剛搬進來。而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十天以前,所以他們與本案無關。不過——」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過什麼?」葉蕭緩緩回過頭來。
「那個小男孩,你看到那個小男孩了嗎?」
他點點頭說:「那孩子有一雙引人注目的眼睛,還有一個奇怪的名字。他說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小女孩,把他給引上天台的。」
「你信嗎?」楊若子看著他的眼睛。
「也許是小孩子胡說,也許是童言無忌。」
「我相信是後者。」
「為什麼相信?」
她停頓了片刻之後說:「這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
「辦案可不能依靠第六感。」
葉蕭的眼睛盯著書架,他的目光落到了其中的幾本書上,並把它們抽了出來。
「你在看什麼?」楊若子走到他身邊,看到了他手裡的幾本書,並把那些書名一一念了出來:「《病毒》、《詛咒》、《貓眼》、《神在看著你》?」
她看到在最後一本《神在看著你》的封面上,
有一個穿著黑色的風衣的男人,撐著一把黑傘,穿行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
特別引人注意的是,封面上的男人是沒有頭顱的,
脖頸上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一張能夠讓人有可怕聯想的封面,她不願再看下去了,只感覺這四本書的作者都是同一個人。
「沒什麼。」葉蕭輕描淡寫地說,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正若有所思。
「這裡的空氣太悶了,我出去一下。」
楊若子快步離開了這裡,她聞到了一股陳腐的味道,
她迫切地需要新鮮的空氣。當她走過門廳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張壓在玻璃台板下面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非常討人喜歡,只是表情過於憂鬱了。
面對照片裡的小女孩,楊若子卻突然呆住了。
幾秒鐘以後,她神經質似的轉過頭來,睜大著眼睛看著這房間。
瞬間她感到,照片裡的這個小女孩,正躲在房間裡的某個角落。
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某個影子,在光和灰塵交織的空間裡舞動著。楊若子緊張地環視著客廳四周,但卻見不到一個人影。
她又衝進了衛生間,一股臭氣直衝她的鼻子。
接著是廚房,沒有女主人的廚房顯得雜亂無章,但見不到人影。
「你在找什麼?」葉蕭出現在她面前。
「不,那個小女孩,她就在這個房間裡。」楊若子大聲地說。
「我已經全部都檢查過了,這裡沒有人。」
楊若子不相信他,她搖了搖頭,推開了最後一間房門,
這是小女孩的臥室。窗簾拉得死死的,房間裡的光線非常暗,一張小木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你現在相信了吧?那個小女孩不在這裡,她已經失蹤了。」
葉蕭抓住了她的手臂,他不能讓楊若子這麼亂闖而破壞了現場。
她還是搖著頭,茫然地看著這房間。
最後,楊若子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牆頭的一張照片上。小女孩在照片裡冷冷地看著她。
「我知道了,她在空氣中。」
- Oct 30 Sun 2005 00:16
[轉載] 夜半笛聲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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